西一班的课桌倒得七扭八歪，黑汁顺着玻璃窗往下淌，在地面腐蚀出密密麻麻的小坑。
我和猴子并排躺在最后一排的课桌底下，他的校服裤腿沾着半干的血渍，却还翘着二郎腿，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戳着我的机械臂雏形——那时候还没完全改造，只有小臂裹着层薄合金。
“我赌是韩瑜。”
猴子突然开口，声音压得很低，却带着点漫不经心的懒劲儿，“她刚才跑的时候摔了一跤，鞋都掉了一只，鬼肯定先抓跑不快的。”
我往课桌外挪了挪脑袋，能看见走廊尽头晃过硬鬼锈迹斑斑的衣角，拳头砸在墙上的“哐哐”声震得课桌都在颤。
“放屁，”我踹了他一脚，校服后背沾着的灰尘簌簌掉，“韩瑜手里攥着杨冯月的发卡，刚才还喊着要找她，说不定早跟杨冯月躲一块儿了。
我赌是班长，他刚才为了捡那支Jojo笔，跟我们走散了，笔还没捡着，人先没了。”
猴子嗤笑一声，从口袋里摸出半块皱巴巴的饼干——不知道是哪节体育课剩下的，他咬了一小口，渣子掉在我手背上：“班长比你精多了，上次躲教导主任查零食，他藏得比谁都快。
我看啊，最先没的是杨木谦，他刚才为了帮赵露一捡书包，落在最后面，黑汁都溅到他校服袖子上了。”
“杨木谦才不会那么容易栽，”我反驳着，脑子里闪过刚才的画面——杨木谦没戴眼镜，眼神亮得很，刚才鬼冲过来时，他还拽着赵露一躲进了楼梯间，动作比谁都快，“他反应比兔子还快，上次篮球课抢篮板，连高年级的都没抢过他，肯定能找到躲的地方。”
猴子突然不说话了，他盯着课桌腿上的黑汁，饼干也不啃了。
过了好一会儿，他才慢悠悠地说：“其实……我挺想赌是我自己的。”
我愣了一下，转头看他，他却别过脸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叫，“我跑最慢，上次运动会跑八百米，我最后一名，鬼肯定先追上我。”
我没接话，只是把胳膊往他那边挪了挪，合金小臂碰到他的胳膊，有点凉。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硬鬼的拳头砸在隔壁教室的门上，“轰隆”一声，门碎了。
猴子咽了口唾沫，却还是强装镇定：“要是我先没了，你记得把我藏在书包最底下的漫画拿出来，别让鬼给撕了。”
“滚蛋，”我捶了他一下，“谁都不会先没，班长说后山有实验室，能保命，等下我们就去找他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我的手却悄悄攥紧了藏在课桌下的铁尺——那是刚才从讲台上摸的，边缘还很钝，却总比徒手强。
就在这时，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，杨木谦的脑袋探了进来，校服袖子上的黑汁己经干了，眼神亮得很：“别躺了！
快跟我走！
我找到去后山的近路，还把韩瑜和杨冯月接上了！”
我和猴子对视一眼，瞬间爬起来，也顾不上赌谁先没了，跟着杨木谦往门外跑。
身后的鬼叫声越来越近，猴子跑的时候还不忘把那半块饼干揣回口袋，边跑边喊：“这次不算！
下次再赌！”
我踹了他一脚，却忍不住笑了——就算是躲鬼，这小子也改不了慵懒又爱赌的毛病，而杨木谦果然没让人失望，总能在关键时刻扛住事。
只是那时候我们都没料到，下次再“赌”的地方，会是后山的实验室里，赌的不是谁先被鬼吃了，而是谁能最先适应这冰冷的机械身躯，谁能带着西一班的残魂，把那些夺走我们同学的鬼，一一讨还回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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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愣了一下，转头看他，他却别过脸，声音轻得像蚊子叫，“我跑最慢，上次运动会跑八百米，我最后一名，鬼肯定先追上我。”
我没接话，只是把胳膊往他那边挪了挪，合金小臂碰到他的胳膊，有点凉。
外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，硬鬼的拳头砸在隔壁教室的门上，“轰隆”一声，门碎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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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在这时，教室后门突然被推开一条缝，杨木谦的脑袋探了进来，校服袖子上的黑汁己经干了，眼神亮得很：“别躺了！
快跟我走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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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和猴子对视一眼，瞬间爬起来，也顾不上赌谁先没了，跟着杨木谦往门外跑。
身后的鬼叫声越来越近，猴子跑的时候还不忘把那半块饼干揣回口袋，边跑边喊：“这次不算！
下次再赌！”
我踹了他一脚，却忍不住笑了——就算是躲鬼，这小子也改不了慵懒又爱赌的毛病，而杨木谦果然没让人失望，总能在关键时刻扛住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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